又是向来最好八卦说道的林大娘开口:“哎,你们都听说了么,秦家大女儿前儿个嫁给一刚死了婆娘的老汉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就那个被主母赶出门的秦红枝?”六柱家的张大了嘴,一副:怎么你知道了,俺还不知道的神情。

    “不是她还有谁,秦家老两口真是造孽啊,大女儿刚被镇上富户主母一碗藏红花落了胎,月子还没有坐足,就急急忙忙的又把人给嫁了出去。”

    杨子和桂珍正在愣神消化这一消息,又一知情人插嘴道:“哪里是嫁人,卖女儿才对。嫁的那老汉我当家的知道一二,听说祖上传下来良田十多亩,保不齐被秦家割了几块地去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呐,前几个月老汉婆娘害病不仅不给请大夫,还嫌弃婆娘晦气,几次三番挥拳打人,没准他那婆娘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。这秦红枝也还病恹恹的,嫁过去了可咋办?”

    六柱家的咬断线头:“呸,你担心个啥,怕是人家主动乐意呢。你们瞧瞧秦家那个小的,昨日还厚着脸皮出来吃酒不是?若不是家里有好事,她哪敢趾高气昂的出门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的对,昨日我也瞧见了。那不要脸面的货竟然还冲……冲杨子家的抛媚眼,嗲声嗲气的模样恶心不死人。杨闺女,你可甭气,秦红花比不得你一指甲盖,你家相公脑袋不坏,肯定看不上她。”

    杨子不知,这说着说着怎么又扯到她头上去。

    迎着婶子关切的目光,到底大方一笑:“婶子,你放心,我家这位眼光高着,怕是连我都看不上的。”

    又绣出一块巾子的林大娘接口道:“闺女可别这般说,你好着呢。哎呦,咱不说秦家那堆腌脏事儿了,近来老婆子遇到一两个怪人,拐着弯的打听之前那赵夫子的事,你们说怪不怪?”

    正描画花样子的杨子,猛的一抬头:“打听赵夫子?”

    “是啊,问几时来的咱桥岭村,有无旁的亲戚,同谁走的亲近,人跑哪去了?”林大娘把那几个人的问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老姐姐,你都说啦?你咋和怪人说这些。”

    林大娘满脸的不在意,道:“不说还咋的。我说那赵夫子差不多三年前来的咱村,谁都不认识他,同他亲近的也就竹林私塾那些个毛孩子。至于人跑哪去了,当然是被大虫刁了去。”

    “杨闺女,你瞧大娘说的中不中?”林大娘看向仔细听她说话的杨子,出声笑问。

    杨子还在想,是什么人在找赵夫子,莫不是他的家人?哪知林大娘的大嗓门便把她的思绪给打断。

    使劲挤了丝笑容,杨子回道:“中,很中。”

    林大娘便又往下说:“之后他们又问了咱桥岭村好些个事儿,什么几户人家啊?靠啥过活,村长是个啥子脾性的人,这近十几年间有没有新搬来的村户……”

    六柱家的这回儿可终于逮到林大娘,腾的一声从凳子上站起道:“什么,大娘这些也同外人讲?村长好几年前就在祠堂讲过,遇上个流儿怪人要警醒,不能啥都给人说。我刚进门就生了一大胖小子,这事你说出去了没?”

    林大娘撇撇嘴:“这个忘记说了,其他的倒是差不多都有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