昧娘喊道：“你找死！”
粲妍一只手将不归海护在怀中，一只手迎战，又是一番血雨腥风。
昧娘见不归海瑟缩在这女人怀中，十分依赖的模样，登时怒焚心口，不得解脱，只恨不得她立刻身首异处。
昧娘一字一顿道：“把他还我。”
乳烟似的月华映在不归海面孔上，他像是一只刚睡醒的小鹿，半悲半怯地望着沈昧娘。
那是他曾经的妻主。
世上最残忍冷酷的女人。
此时此刻，他心口忽然回荡着沈姑娘曾说过的话：别怕，我会一直保护你的。
粲妍将他抱得更紧，说：“拿命来换。”
昧娘凤眸微阖，仿佛想起了过往最美好的回忆。
山洞中，她哄骗雪族的小王子与她云雨，把雪团似的身子献给她，任她享用。她说：“天神共鉴，日月为证，昧娘在此立誓，浮生百年，视雪族不归海如珠似宝，珍而重之。”
她用兵如神，带领雪族将士打退山下的回纥族。狼王大喜，要封她为尊贵的异姓公主，赐封疆府邸、金银百斛。
彼时她跪在狼王面前，斩钉截铁道：“我不要疆域城池，也不要金银珍宝。尊敬无比的狼王陛下——我要您最珍贵的雪原明珠。”
她对雪原明珠的怜惜是真的。
背叛也是真的。
在这昏暗的巷中，昧娘情不自禁出声，嗓音凌乱如烛火：“……天神共鉴，日月为证，昧娘在此立誓，浮生百年，视雪族不归海如珠似宝，珍而重之。”
这是她曾违背的誓言。
不归海的心如遭刀剜，他泪水肆虐，唇齿都在打颤。
曾经的柔情蜜意，今日听来，已作□□。
粲妍将自己的唇抵在不归海额前，落下安抚性的吻。她冷声道：“你还敢提这个？！燕云高媛，你要不要脸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