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钰此话一出,举座皆惊,一位掌柜试探着开口问道,“少当家这意思,是怀疑我们之中有内鬼?”

    “不然呢?”朱钰反问道,“官府怎么会突然要查我们朱府的货,他们何来的证据?”

    “不对吧,现在只是在调查中,若官府有确凿证据,应该早就带人抄家了才是啊?”另一位掌柜皱眉说道。

    “那就说明,官府也对证据拿不准,”朱钰在众掌柜的身上扫视一圈,压低声音说道,“又或者说,官府不敢就这样轻易抄了朱府。”

    “那依少当家之见,会是谁害我们朱府呢?”一位掌柜看向朱钰,开口问道。

    “哎呀,这还有什么好问的,最近与我们朱府不睦的也就是祝府,必定是他们了!你们看啊,老爷一走,朱府就出事,不是他们能是谁吗!”另一位掌柜直接抢先回答,语气十分笃定。

    众掌柜纷纷议论起来,大部分人的意见都指向祝府,朱钰看着他们议论,没有说话,身子往靠椅上一靠,淡定的喝起了茶。

    “少当家,您怎么不说话啊?”一位掌柜见朱钰只是喝茶不开口,有些急了,“您说说我们该怎么对付祝家呀!”

    “谁告诉你们就是祝家干的了?”朱钰嫌弃的瞥了一眼那个掌柜,慢悠悠的说道,“依我看,这鬼谁都有可能是,但是祝家的嫌疑是最小的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会呢?”刚才那掌柜诧异的问道,“祝家前段时间与我们交恶的事情整个沧黎城都知道了,他们是最有理由对付我们朱府的啊!”

    “你刚才也说了,‘整个沧黎城都知道’,祝家傻啊,风口浪尖做这事?”朱钰对那掌柜翻了个白眼,“据我所知,押运的货物一月前就订好了吧,那时候祝府和我们朱家关系可不差,他难道是未卜先知?”

    “或许是早有预谋也不一定,”另一个掌柜开口道,“祝府与朱府不是一直都表面交好,内地里在生意上却你争我夺丝毫不留情面吗?”

    “你说的不是没有可能,但我宁愿相信祝府没有这么傻,这样的风口浪尖来搞事。再说了,”朱钰轻眨了一下眼睛,意有所指的说道,“我们的货运线路和货物一向都是机密,祝府若想从商路与货物方面下手,必然得有一个我们朱府内部的接应才行。”

    朱钰这话,是对在场的掌柜表现出了怀疑,今天到场的掌柜都是在朱府做了多年的老人,他们听朱钰这么说,连忙向朱钰表现出忠心,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对朱府的感恩,都是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,朱钰听着都要打瞌睡。

    “好了,内鬼的事情我自会找人调查,我现在需要被调查的那批货物行商路线,你们下去整理好交给我,还有一点,这几日正常开业,要一如往常,绝对不可歇业避事,知道了吗?”朱钰实在不想再听下去,直接打断了那些掌柜的发言,开口说道。

    “现在出了这种事,我们还要开业吗?”一位掌柜担忧的说道,“要是百姓议论我们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官府都没说让我们关门大吉,我们怕什么?”朱钰站起身,走向门口,直接打开了门,“就要让世人看看,我们朱府,没做过亏心事,根本不怕鬼敲门!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一大清早,太阳还不是很亮,官衙门口的伸冤鼓就被人敲响,咚咚的鼓声传遍了整个街道,原本还在睡梦中的街坊百姓被吵醒,从窗户里探出头,想看看是何人击鼓。

    “伸冤啊,青天大老爷啊,我要伸冤啊。”